又是一年端午节,不由得又忆起孩提时代家乡那活蹦乱跳的禾花鱼。
记得小时候,我们那个小山村,家家户户都会在每年早稻插秧后,选一个离家近、灌溉方便、泥土肥沃的田块,盘几行宽点的埂子,放一些头年池塘里养过的鲤鱼,养禾花鱼。每逢端午节,最期盼的就是什么时候干田捉鱼。不光是为了品尝禾花鱼的美味感受,招待亲友那份温馨,更多地是为了迷醉于在田里捉鱼的快活。父亲永远最懂孩子的心思,总是等我们兄妹几个放学全在家了,才动手放水干鱼,他出门时轻描淡写的说一句“差不多了吧”,然后背起早以准备好的草刮,拿起网罩,不慌不忙地走出门。身后,是心领神会的我们,屁颠屁颠地追赶着。到了田边,父亲麻利地把田埂缺口扯开,栏上杉枝,只见浑浊而黑亮的禾水汩汩地从沙枝中流出。不一会,水明显少了,顺着父亲盘好的沟,渐渐的听到有哗啦哗啦的响动,那是最吊胃口的声音——禾花鱼来了!而此时,父亲,永远有绝对的权威,纵然我们怎样地跃跃欲试,也只能听从他的指挥。小妹站在田边晃,大哥随他下田手忙脚乱地捉鱼,而我,只能提着桶等着那鱼一条条丢进来,然后,想方设法罩住桶口不能让鱼跑了。父亲不让我们胡钻乱窜,一是担心他的崽女搞脏衣服,二是生怕他的得意之作——禾苗被我们放倒。看着我们欢呼雀跃的兴奋劲,父亲笑了。这位大地游戏的始作诵者,永远在意于自己耕田种土的收成,以及孩子们调皮灿烂的笑脸。
而今,随着我们的长大,社会的变迁,一切已不复返,农田里已难觅儿时那又肥又壮的禾花鱼了。好多村庄变成了空心村,只留下老弱病残,守着少了日的厅堂,望着日渐增多的荒田。世风日下,电鱼、药鱼的日渐猖獗,让胆小而善良的农夫干脆不养禾花鱼了。再者,老家大兴土地流转,土地大都发包给专业户种烟,回家难得看到几丘禾了,更别想禾花鱼了。有些地方也兴养禾花鱼,但都是改良品种,长得快,鳞小肉少,怎么煮都没有那种自然的鲜甜了。况且,父亲已离我们而去,端午节就添了几分怀念。那脑海深处的禾花和禾花鱼的飘香,已变成了隐隐的挥之不去的一种乡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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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杨臻
编辑:redclou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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