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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美骑田岭
——《美丽宜章行》之三
2015-08-19 17:05:34 字号:

  宜章人对不起骑田岭。近在眼前,却很少人走近她和走进她;有奇美无比,却不了解她,更遑论欣赏她;她是宜章人的父亲山——母亲河的发源地,却只知索取她、耗损她,而不知爱护她、回报她……

  今年六月以来,记者七次考察骑田岭,从心底生出的第一大感受就是:惭愧!在县城生活了几十年,也采访过不知多少人和事、山和水,却偏偏轻忽冷落了身边的骑田岭,实在不应该啊!

  骑田岭却是坦阔的,从容的,她有大美而不言。她从荒古走来,历尽风雨沧桑,而妖娆自持,巍然立于天地之间,看日出日落,云卷云舒……

  今天,该是骑田岭登场的时候了!

  然而,骑田岭到底是怎样的一座岭?她美在何处,好在哪里?她在宜章人的生活中该有怎样的位置?她会给我们带来什么?

  请跟随记者的足迹和思绪,贴近这座南国名山,领略领略她的逸姿丰神,听听她的脉搏气息,感受她深邃的历史和瑰伟的灵魂……

  骑田岭景点主要分布在骑田林场近九万亩山岭辖地。县志所记的“宜章八景”,这里就占了三景:黄岑叠翠、白水垂虹、宝刹云幡。记者在考察中发现,今天最可观的奇美好景主要集中在一尖峰、将军寨、二尖峰、楼梯岭、高云山等地,其中记者对一尖峰、将军寨、二尖峰的考察费时最多,看得最细,印象最深刻。这三处地方的景致密度大,几乎每座峰、每条谷都有引人瞩目的亮点,美不胜收,让人应接不暇。

  飞来石·盆景式堆垒

  骑田岭半山腰以上,就渐渐可以看到巨大光洁、矗立于山顶或崖畔的飞来石。这些天外来客,有的如佛头,如罗汉,有的如仙女,如村姑,有的如怪兽,如猛鸷,有的什么也不是,仿佛一块撑于天地之间的无字丰碑,彰显亘古以来历久不衰的磅礴大气,让人仰视,油然敬畏。

  有的飞来石搁在峰头、岩头边,放置得那么好,那么妙,摇摇欲坠,似乎轻轻一推,就会滚下深渊,让人担心得很,但偏偏历险无夷,稳稳当当,一副我自岿然的庄重形象。

  有的飞来石在崖边靠住了一棵古木,得以停栖,不断滚落的泥石为它垫筑基座,古木借此将根须伸到基座下面,巴牢扎固。于是构成寓然深远的“木石前盟”。好像多少世、多少劫以前就结下了深缘,相互扶持,相濡以沫,逗起人无限的遐想。

  有的终于在风雨冲涮下开裂了,却裂成种种器物状貌,像桌椅,像书页,像刀斧锄耒,林林总总,不能尽述,却也就是不掉下去,让人惊叹。

  但特别使人瞠目结舌、讶异莫名的是那些奇特的宛若盆景的巨岩堆垒。一丛磐石集群上,又堆起磐石,一层层叠上去,仿佛叠罗汉一般,叠成一座小山,一座峰峦奇绝而又浑然天成的盆景小山。

  从二尖峰下行约200米,就是野牛石。一带矮树丛中崛起三尊雄奇巨石,颇像三头喷鼻欲腾的野牛。居中一石最高,超然独拔,昂首苍穹。百劫身世,多少风雨,直磨得一身青光,熠熠照人。缝隙间几点碧草,一捧绿意,更添了几分优游岁月的况味。最顶上,一篷藤叶,水灵清丽,分外惹眼。据说,那是“吊篮”,一种名贵药材。怎么长上去的?几乎没有泥土,全靠天地日月精华滋养,葱茏异常,傲笑绝顶,意态高远,别有一种撼人的妖娆。

  野牛坳除了野牛石,还有很多类似的形态各异的自然堆垒。但比起将军寨那些“盆景小山”,又让人有一种小巫大巫之慨。在将军寨,这样的堆垒不惟多,不惟密,更有高、陡、险的特点。往往一个“盆景小山”动辄几十上百米高,堆垒的形式也多变化,一处有一处的美,各擅其胜,一处看罢,另一处又在不远处冒出来,记者惊得呆了,有时索性坐到那里细细赏鉴,痴痴地,得其意而忘其言。

  将军寨众多奇美堆垒中,最让人留连难舍的是那座叫“宝塔石”的“盆景”,在松竹拱卫中耸起,层层叠叠,石壁间倒挂些许青绿枝叶,宝塔尖上,有数株似枯未枯的矮松挺立,在晴空下映出铁枝铜针的轮廓。日头下,远看,似有万道金光闪耀,惝恍迷离,炫人眼目,仿佛《西游记》里“托塔天王”李靖手中那座宝塔落到这里来了!

  然而更令人叫绝的是一尖峰上的盆景式堆垒。记者从麻田方向上攀,接近将军寨与一尖峰相交的山坳那儿,仰看一尖峰,多姿多彩的各种“盆景”跃入眼帘,从下往上,有层次地排布着,有的在绿意深浓中挺出,雄姿英发;有的在密不透风的竹树纠缠中隐现,羞羞答答。到了靠近主峰的地方,赫然矗起一个堆垒群,像几个大盆景紧紧贴靠在一起,盆景上又叠着盆景,放置之妙,造型之美,为生平仅见。大自然的慧心妙手非人工可以企及于万一,造了苏州园林的那些高手们,站在这样的艺术面前,必定只有叹服!可惜还没有人命名,问了好多人,都说不知道她叫什么。记者从各个方向端详品评,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形容。这是骑田岭所有堆垒中最奇绝难言的一处标志性造型,就像索溪峪的黄龙洞、黄山上的迎客松一样。这处盆景的堆垒别出心裁,出人意表,石与树、石与竹、石与苔藓、藤蔓的搭配那样天然合宜,恰到好处,实得天独赐,让人唏嘘叹喟,百看不厌!

  骑田岭千姿百态的奇石堆垒太多,不能一一尽述,这里只择要说了几处。

  古道·绝壁·飞瀑

  记者在考察中发现了几条古道。其中从麻田镇开山寺经泮泥湖、李公脊、将军庙到县城的古道是官道。这条昔日官道完全闭塞了,考察中特请人割开,才免强可以走通。

  官道为石板铺就,至今有保存较完好的几段。有的地方是在自然巨石上凿出来的石阶踏步,蹄痕累累,彰显出历史脚步的艰辛迂曲。从下李公脊到上李公脊一段特别陡峭,石板多损毁,巨岩夹道,高崖笔立。一路有泉声相伴,古木深竹,荫翳蔽日,人如行绿海中。途中,有多处凉亭遗址,都是方石筑墙,荒丛间有石凳、石礅、饮马石槽等等。将军寨山坳上还有一个石寨堡的遗址,据说这里打过仗,设过盐卡。有一座庙,叫将军庙。县志上说有三位将军在此避难,故名。这三个将军何朝何代因为何事在此避难,则语焉不详,民间传说是宋元间抗金的三位英雄,在此壮列捐躯,人们所以立庙祭祀。

  骑田岭绝岩峭壁高而多。石质皆为花岗岩,风化之后光洁圆润,远看如镜,近看如屏。一般高达数十丈,上百丈,有外地驴友赞叹,以为是全国稀见之景。因长期雨水冲洗,也有说是因为冰川消蚀,陡壁上流成一条条凹痕,排列极为整齐,凹痕处巴上苔草,像一条条披下来的绿带,仿佛新疆姑娘头上数不清的发辫。有的石壁有细亮的泉水洒下,在空中散成晶莹细碎的珠子,如璀璨星星漫天撒来,蔚为壮观。有的石壁在枝叶蒙茸中,只现出一段,乍看以为小小一块,偶尔拉动一根葛藤,才大吃一惊,原来直铺到峰顶,是一张挂在山崖上宽大无比的绿毯!但记者考察中更觉得那是一页页打开的天书,供人阅读,供人拷问,任你精务八极、思接千载。

  石壁多,自然瀑布也多。瀑布历来是骑田岭吸引游人的一大景观。旧县志《水志》上说:“水自悬崖流下,将雨则白若布练,晴则闪烁如虹霓。”八景之一的“白水垂虹”就是这么来的。

  记者考察了三处瀑布,一处在骑田岭林场场部后面山上,瀑布分成三叠,每叠十几丈,到了最下一叠,壁高力猛,跌落在小石潭,溅成堆堆雪。一处是张家塘,这里是只住着一户瑶族村民的独寨,山上瀑布却大却高,仿佛从空中飞来一条雪龙,白茫茫滚下,哗然轰然,气势逼人。一处是楼梯岭,粗略估计高若百米,那水龙吐着珠玉沿石壁跳跃而下,带着一路水雾,一路疾风,一路欢歌。因为无污染,都是清冽泉水,骑田岭的瀑布给人力量和动感的同时,也让人想到荡涤心灵的高洁和纯粹。

  森林·古木·珍稀树种

  骑田岭有原始森林(或原始次生林)吗?有。考察前,记者有一个误解,以为骑田岭的树都砍完了。不错,山腰以下的大部分地方都砍伐得厉害,有的地方,经过2008年初那场百年不遇的大冰灾以后,更是惨不忍睹。近几年营造的新林又还没有长起来。但是,当记者走进大山,深入到人迹罕至的深处,发现仅骑田林场内的原始森林(或原始次生林)就在3万亩以上。其中二尖峰约1万亩,将军寨约一万亩,一尖峰则在万亩以上。虽带着那场大冰灾的伤残痕迹,但仍无法掩住这片宝贵原始生态绿洲的夺目光彩。

  骑田岭的原始型山林资源,得到了省林业厅专家考察小组的高度认可。据林场领导介绍,专家们在考察中,站在二尖峰西面上泮田湖那片原始林边上,感叹不已,说想不到还能保存得这么好,他们说:“像这样完好的原始林在全省也不多了!”

  森林中多的是黄山松。湖南省以马尾松为最多,黄山松唯宜章独有,形态美,抗旱、抗寒。目前骑田岭原始林中树龄在百年以上的黄山松数不胜数。不少古松虽被摧折了尾巴,仍苍劲挺立,别显一种老而弥坚的顽强精神。有的歪倒在坡上,但于匍匐中奋起,仍枝叶繁密,生机葱茂。靠崖的黄山松,多逞迎客松形象,向阳一边的枝膀特别壮旺,伸出绿盖,着意为人遮风挡雨,热切异常。黄山松之外,有大量的古椆、古楠、古木荷、古赭树。在将军寨一处山凹,记者发现一个古木群落,其中一株千年古赭,4个人合抱不过来,枝丫繁密得像一张网,树冠覆盖了几百平方米的范围。

  珍稀树种多。初步考察中发现了数量可观的金叶白兰、福建柏、红豆杉、水清柑、粤松、檀木和金丝楠木等。檀木呈群落出现,记者在一条山谷就发现了23株,大多高达十丈以上。极罕见的金丝楠木也发现好几个古群落,实属奇迹。深入考察必可以发现更多珍稀树种。

  珍稀动物目前发现的主要有水鹿、穿山甲、寒鸡(白鹇)等。其中以寒鸡为最可观,一个群体即有上百只。

  这些原始古木和珍稀树种、珍稀动物,完全依托于这几万亩人迹罕至的原始型生态区。这片原始生态区之所以至今知道的人极少,是因为长期闭塞,没有路可以进出,地势险峻。有的外地的驴友误入核心地段出不来,只得向林场工区的守山职工求救。

  苦竹林·杜鹃花

  骑田岭多竹。

  毛竹几乎到处可见,这里一丛,那里一丛。楠竹也多,连片几百亩的楠竹林时有所见,有几条山谷,毛竹、楠竹,高粗如树,密不透风。地上横陈了累年积存的大大小小的断竹,这里的竹林自生自灭,呈现出一种全然原生态的自然样貌。

  但走遍骑田岭,印象最深的是这里漫山遍野的苦竹。高直、坚实、茂密,一大片,一大片,看不到边,人钻进去了,半天穿不出来。翠浓如浆,仿佛推不动的海。在骑田岭考察,大部分时间是在苦竹林里钻行,不见天日。

  特别粗壮的苦竹与楠竹无异,竹竿呈灰黑色,叶厚而长,苍劲老到。风一来,一山的苦竹轻轻摇动,竹海沙沙沙沙地啸起来,啸声渐渐扩大漾开,从这边滚到那边,好像整个竹海都动起来了,有如松涛一般的气势和力量。

  苦竹林气息不苦,清甜清甜,带着些微馨香,沁人心脾,人在竹海里游,有一种异样的透爽。

  古人写竹画竹的诗文和画作很多,却少有写到苦竹的篇什。比起那些文人笔下修美疏朗的金竹、单竹,苦竹别具一种野气、清气、硬气、大气。

  骑田岭的竹海,以将军寨、一尖峰、二尖峰为最大最多最美。游骑田岭苦竹林是一大享受。

  在骑田岭,杜鹃花是可以称花王的。

  已是十二月了,记者还在海拔1200米的山坳上拍到了鲜艳的杜鹃花,一条溪边,几点嫣红。但仔细打量,万绿丛中,几乎到处可以看到杜鹃花闪闪烁烁的点染,人说,这是高山杜鹃。

  骑田岭高山杜鹃的种类不亚于莽山和狮子口大山。林场专门学过林学的肖副场长介绍了七、八种杜鹃,花色有红杜鹃、紫杜鹃、茸毛杜鹃等,有一种云锦杜鹃,盛开时,花如碗口大,看去仿佛一天锦云。

  更多的是矮山杜鹃。因为是小阳春天气,山上好多花都开了,而矮杜鹃开得最火,最起劲。海拔千米以下的地方,几乎是矮杜鹃的世界。据林场职工说,春天杜鹃花开了,山头都像起了火,一簇一簇,山脚的谢了,山腰又开了;山腰的谢了,山顶的又开了。这里,杜鹃一年四季有开不完的花,比井冈山的映山红一点不逊色。骑田岭的红杜鹃还可以吃,花瓣厚而香甜,去掉了花蕊,只管往口里塞,又解渴又充饥!

  听唱《映山红》,会禁不住地想到井冈山人民当年如火如荼的斗争岁月,想起火样燃烧的革命热情。骑田岭在整个现代革命斗争史上,也有她非常骄傲的一页。土地革命斗争时期,这里是地下党和地下革命武装重要的活动据点。湘南地下党重要的负责人谷子云等长期在骑田岭隐居,他受伤以后,藏身在泮泥湖一个瑶族寮庄,每天瑶族大妈送饭到他住的山洞,直送了三年。记者来到谷子云住过的山洞,山洞在一个陡崖边,洞子很小,仅可容身。瑶族大妈的后代介绍说,谷子云只盖一条烂被加簑衣过夜。后来,这个寮庄成为地下党的营地。红军长征路过宜章,在骑田岭周遭几十个村建立了苏维埃“红光区”,有一支红军游击队在骑田岭活动,后来打散了,牺牲了几百人。骑田岭的映山红,看去像碧血染红的云。

  历史·人文·传说

  骑田岭是宜章的祖宗山。

  “先有开山寺,后有宜章县。”开山寺就在麻田镇一边的骑田岭山麓。而县志上对骑田岭记载最早的是:“秦始皇三十二年(公元前215),发卒五十万人守五岭。骑田为五岭之一,其时已为军事要害地。”而“我县诸山为骑田干脉”。

  骑田岭的主峰二尖峰海拔1654米,一尖峰海拔1510米。骑田岭是县城的靠山,杨家岱是县城的案山。从风水说看,为县城龙势所在地。

  这里的龙势之旺,南国少见。唐韩愈在《送廖道士序》中这样说:“衡之南八九百里,地益高,山益峻,水清而益驶。其最高而横绝南北者岭……中州清淑之气于是焉,穷气之所穷,盛而不过必蜿蜒扶舆,磅礴而郁积,其水土之所生,神气之所感,白金、水银、丹砂、石英、钟乳、桔柚之包,竹箭之美,千寻之木材不能独当也,意必有忠信才德之民生其间。”文中所说的“岭”就是骑田岭,古时也称“阳山”、“折岭”、“桂阳岭”等等。古代哲学认为构成万物的东西叫“气”。韩愈说中原南行的清淑大气被骑田岭拦住了,于是聚集凝结,这里的气就特别旺状,这个地方必物华天宝,地灵人杰。

  韩愈被贬为连州令时,是从衡阳坐船到郴州,然后弃舟步行到连州的,曾往返连州与郴州间多次,都要过骑田岭,他有实地考察的直接经验。

  唐代大诗人王昌龄、刘禹锡,宋代理学鼻祖周敦颐、诗人苏家“四学士”之一的秦观也都在骑田岭下留连过,考察过,并写下过脍炙人口的诗文。

  南宋文天祥的弟弟文天瑞抗金失败后,退守隐居骑田岭,并在麻田镇购地开基立业,落脚生根,繁衍到今天,成为麻田文家的始祖。

  明兵部尚书邝埜、户部尚书邓庠都曾在开山寺苦读,他们从岭这边到岭那边,骑田岭那条石板官道上不知留下他们多少足迹。出仕后他们给开山寺学堂均有题辞。

  明崇祯十年,大旅行家、地理学家徐霞客来湘南考察,他在宜章两天半时间,就花了一天半考察骑田岭高云山,并在山上的高云寺过夜,写下1000多字的游记,是他在湘南诸县游览中考察最细、记录最多的一个县。

  中国现代革命史上,肖克率湘南起义的工农革命武装独立营,经由麻田上井冈山,据调查,他们是从麻田开山寺进山,从泮田湖爬上到二尖峰。他在峰顶叉手挺立,只见山上红旗飘飘,战士们精神振奋,他心情激动,不禁口占一绝:“农奴聚义起宜章,晃晃梭标刺大天,莫谓湘南侧岭海,骑田岭上瞩中原。”

  与骑田岭有关的传说不胜枚举。

  县志记载,山中宝云寺曾有两株八个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古杉,其中一株被某县令强砍了作整木棺材,有人苦劝他不能砍,会有报应,他不信,结果回家过洞庭时,连船带人带棺材全翻落在了水里,葬身湖底。中国传统文化中,认为万物有灵,要尊重所有生命,植物的、动物的,要保护大自然,敬畏大自然。

  骑田岭是一座宜章人的血脉山。山下几万户居民都是喝骑田岭的水长大的,用骑田岭的水灌溉,在骑田岭下的溪流里洗濯,血管里流动的是骑田岭的魂魄,从头到脚展现的是骑田岭的山光水气。这座大山给予我们的太多了!

来源:

作者:薛斌

编辑:redclou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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